第4节(1 / 2)

朱砂走到肿瘤内科的走廊上,有冷风灌进衣领,她突然就想起已经被她遗忘了的曾经在他手底下的日子,浑身打了个哆嗦,心立刻就硬了起来。

苍天啊!让苏拼命三郎继续忙下去罢!也不要再给他分学生了,谁跟了他简直倒八辈子霉!

“爷爷!我回来啦!”她在心里腹诽完,推开门兴冲冲的喊了一句。

却在推开门时看见了刚被她腹诽完的对象,不由得一愣,“苏、苏礼铮?”

苏礼铮冲她点了点头,却不知该怎么喊她才好,喊朱医生当着爷爷的面不适合,喊朱砂他又觉得生分,喊容容他又不习惯。

至于叫她小师妹就更不行了,她昨晚才跳着脚不许他这样叫,他还是不要去撩老虎须好了。

于是只好笑笑,在突如其来的安静里看了眼腕表,然后对朱昭平道:“爷爷,那我先走了,你记得喝汤。”

朱昭平应了声好,笑着看他离开。

朱砂抿着唇等他与自己擦身而过,等他出了门又忍不住探头出了门,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。

似乎察觉到背后的目光,苏礼铮突然就回了头,看见她瞪了自己一眼,又立刻把头缩了回去,忍不住就是一笑。

朱砂转头回到祖父身边,好奇打探道:“他怎么又来了?”

朱昭平哦了声,道:“你妈妈煮了汤,让他送过来,你也一起,喝点再回去。”

朱砂点头也哦了声,又问道:“是看见我回来就走了?”

“你以为谁都像你小肚鸡肠?”朱昭平嗔了她一眼,替苏礼铮解释道,“阿铮的妹妹生日,他爸爸叫他去吃饭。”

朱砂心头一跳,想起刚刚听同学讲的事,小心打探道:“是……是他爸爸和现妻生的女儿?”

朱昭平点点头,颇欣慰道:“到底是长大了经了事,他也看开了许多,不管对那边感觉如何,做做面子也不难。”

对于从小就不管自己的父亲,朱昭平并不希望苏礼铮做个感动天地的孝子,他只要他的善良有些棱角,分得清对错与亲疏,不会再次被伤害,也就够了。

朱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继续问道:“他那个妹妹多大了?”

“约莫十一二岁罢,有年听你苏爷爷随口提起过。”朱昭平仔细想了想,片刻后才想起师兄跟自己说的话。

朱砂又有点疑惑,掰着手指头数道:“不对啊,苏礼铮爸爸在他五岁时劈腿离婚,现在他都三十三岁了,妹妹怎么才十一二岁,这中间差得有点多啊?”

朱昭平嗯了声,神情平淡道:“听说是太太身体不好,不利于生育,求子多年不得,后来才做了试管。”

朱砂愣了愣,坐在祖父身旁抬手摸了摸脑袋,又问道:“那……你和苏爷爷见过他妹妹么?”

她今日的问题尤其多,虽然平时她就很好奇,但朱昭平对她的不停追问感到疑惑,“容容,你今天……是不是打破了家里头的砂锅?”

“……嗯?”朱砂又是一怔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祖父话里的意思,随即有些不好意思,“哎呀,我……我就是刚听同学说起他爸爸,说他有个女儿很漂亮,就好奇嘛。”

朱昭平恍然大悟,然后摇摇头道:“没见过,小孩出生后阿铮爸爸曾经回过家,但他早与你苏爷爷决裂,老头又倔,不肯见他,扬言没有这个儿子,自然也没有这个孙女儿,直到他死,都没有见他们一面。”

既然正牌祖父苏国维都没见过这个小女孩,那么朱昭平就更没见过了,这个结果虽然在意料之中,却仍让朱砂有些微遗憾。

朱昭平见她不说话,就又道:“容容,你要记得,任何时候做人做事都该有责任心,对工作对婚姻都一样,不能一味把错误推诿给旁人,做决定之前要三思而后行,并且要勇于承担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带来的后果。”

朱砂安静听完,认真的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,虽然这些话已经听了二十来年,讲的字句都差不多,但朱昭平决不允许她敷衍自己。

见她答应下来,朱昭平忽然叹了口气,又语重心长道:“你刚才怎么能连名带姓的叫阿铮,太过生分了,更何况他还是你师兄,你别欺负他。”

看着祖父无奈的表情,朱砂内心是崩溃的,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爷爷这么老顽固的,这些话说了又说有意思么?

她哪里欺负他了!他一个一米八几一百多斤的大男人,就算给她欺负,她又欺负得动么!

作者有话要说:

小师妹(哭唧唧):爷爷更喜欢他(t_t)

苏师兄(喜滋滋):小师妹这么关注我一定是喜欢我(>y<)

小师妹(呵呵哒):……想太多了我就是想听八卦(¬_¬)

苏师兄(笑嘻嘻):好的好的( ̄y▽ ̄)~捂嘴偷笑

碎碎念:

天气热了……该换护肤品了……

买完东西看了眼银行卡……已经跪倒在地(¬_¬)

这年头啊花钱真容易(¬_¬)

第5章

时节已经入冬,随着天气的变冷,路边的树木已经渐渐掉光了叶子,弯弯曲曲的枝桠裸裎在空中,无端的显示出几分冷清来。

苏礼铮从珠宝店出来,手上拎着个白色的纸袋,纸袋的正面是烫银的店铺标志。

禹园,位于市郊的一家颇有名气的饭庄,饭庄背靠着山包,庄内遍植花木,从扬江支流引来活水造成内湖,湖中心有亭台楼阁,就着水光山色入菜,很有一番文人雅致的意味。

十一月的山茶艳丽如锦,月季翠蔓红花,三角梅花红夺目,苏礼铮自庄门一路行来,入目皆是应时花卉,以及假山流水,当真算得上一步一景了。

他走过连接着湖岸与湖中央的木浮桥,踏着大红宫灯发出的光芒,走进了酒楼的二层。

他报了苏照明的名字,身着旗袍的服务员便将他带到了一间门上提着“西湖风月”的包厢。

“礼铮来了,快来坐!”苏照明听见叩门声,便一直看着门口,待看见儿子许久不见的脸孔,心里既松了口气,又觉得有几分激动,连忙招呼他来坐。

苏礼铮草草环视一圈包厢,见只有苏照明和妻女三人,便知这只是一场只有他们家人的生日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