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思这人,性格直爽,使不来那些阴恻恻的阴谋诡计,上辈子为了逃离组织,虽然也是绞尽脑汁的想主意谋策略,却都不算阴狠狡诈。
如若当真有人对她使出些什么阴损的招,她还真就未必能招架。
是以,修凌焕的眼神跟笑意,让阿思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恶寒。
一旁慕言借口带陈国勇士下去疗伤而告退。
阿思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囫囵灌下。
许久没喝了,有些上瘾。
修麟炀眼角瞥见了阿思奇怪的举动,略有不悦的蹙眉,“渴了?”这酒可是烈性的很,这么个喝法,可是不要命了?
阿思无视了修麟炀的恼怒,点了点头,“恩,渴了。”索性拿起白玉的酒壶直接对准了壶嘴儿灌了好几口。
上辈子,阿思就是个酒鬼,接了任务会喝,完成了任务也会喝,喝的多了,这酒似乎就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。
不管伤得多痛,多重,喝了酒,睡上一觉,再醒来时,就算满身鲜血淋漓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,都能扛过去。
只是,阿思忘了,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。
上辈子的身躯被她常年浸染,习惯了酒精的味道,再浓再烈的酒,三瓶不倒。
可这辈子……这小小的身躯,还是第一次饮酒。
是以,当半壶酒入喉,阿思看向修麟炀,已是两眼模糊。
“恩?爷,你这是什么功夫?”便是连声音都透着醉意,“怎么还能有分身术……一,二,三……”
朝着并不存在的‘分身’细细数着,这憨憨的醉态惹笑了众人。
“炀儿,你这奴才醉的不轻,伤得也不轻,赶紧带回去疗伤休息吧。”赢了陈国,皇上的心情特别好,对于阿思圣前失仪也毫不责怪。
修麟炀瞥了阿思一眼,正欲谢恩,身子便被阿思猛的撞开了。
就见阿思朝着殿上走去,“哎……我,我跟你说,我没醉!”阿思抬手指着皇上的身侧,在她眼中,皇上就在那边,“别,别以为你是皇上就可以乱说话,我,我千杯不醉的!”
“你好大的胆子!”皇上身旁的太监气疯了。
虽说阿思没有指着皇上,可那话分明就是冲着皇上说的。
这狗奴才,没规没矩的,还当真是胆大包天!
尖细的声音传入耳中,叫人格外的不舒服,阿思用小指掏了掏耳朵,一脸难受,“皇上都还没跟我发脾气呢!你一个太监嚷什么嚷!啊?少了根东西你还当你自己了不起了是吧!老话果然说得不错,皇帝不急,急死你个狗太监!嗝……看我不打,打死你!”话音落下,手中的酒壶便朝着殿上的一根木柱子砸去。
玉壶碎裂,可那木柱子自然是完好无损的。
阿思不高兴了,“哎呀!没想到你这老东西挺厉害啊!来来来,过两招!”说着,阿思便摇摇晃晃的上前,往那木柱子上狠狠地砸了两拳。
虽是醉了,力道却是不小,两下之后,手背便见了血。
眼看着还要再打,修麟炀一个箭步上前,将阿思拉进了自己怀里。
“狗奴才,不疼?”
阿思抬头看着修麟炀,双眼眯了眯,这才看清楚他的脸,而后委屈巴巴的裂开了嘴哭诉,“疼,疼死了……爷,那死太监欺负我……”
语气,就像是个被邻居欺负后跟父母告状的孩子。
‘死’太监一脸阴沉,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。
奈何皇上却是在笑,“哈哈哈!炀儿,你赶紧将人带回去吧,不然朕的这座大殿怕是都要被这狗奴才拆了!”
“是。”修麟炀面无表情,一手揽着阿思,就往外走。
阿思脑袋昏沉沉的,这感觉就是上辈子都没怎么有过,是以她并不觉得自己是醉了,反而认为自己很清醒。
一双眼无意间瞥见了修凌焕,后者仍是那一副欠揍的淡笑。
“你笑什么?”阿思一把甩开修麟炀的手,朝着修凌焕走了过去。
理所当然的,视线并未对准目标。
修麟炀手下一空,面目微染怒意,“狗奴才,过来。”
阿思回头,冲着修麟炀一摆手,“爷你,你等会儿,我先教训教训这个人。”说罢,一脚踩在了太子面前的桌案上,“我说,你别老阴恻恻的冲我笑,我是个粗人,明白吗?你冲我笑,我就浑身不舒服,我不舒服,就想打人!”说着,举起拳头,“你看,看到没有,沙包那么大的拳头。怕不怕?”
秀气的拳头在修凌焕身侧晃来晃去,修凌焕忍着笑,“恩,怕。”
“哼,算你识相!知道怕就好!以后不许对我笑,听到没有!”
“听到了。”
阿思歪了歪脑袋,“怎么这么乖?”
“许是怕你的拳头。”修凌焕耐心解释。
“……也对。”阿思觉得修凌焕说的有道理,又觉得自己有点迟钝。
不应该啊!
回头,看向修麟炀,“爷,我傻吗?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大殿上,皇上笑声洪亮,“炀儿,你这奴才着实有趣,不如就留在宫里?”
“我不!”阿思严词拒绝,往修麟炀身旁靠了靠,双手护裆,“我不做死太监!”
‘死’太监脸色更难看了。
修麟炀微沉了眉,一把抓过阿思,冲着皇上道,“儿臣先告退了。”说罢,拉着阿思往外走,再不给她挣脱的机会。
阿思脚步虚浮,时不时一个踉跄,却是瞧见了正在被陈国使节拖去医治的陈国勇士,忍不住问了句,“爷,宫里怎么还有猪啊?”
没人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