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节(2 / 2)

时隔多年,再次面对这个男人,君涴涴觉得过去的那个她仿佛又回来了。妻子死后不到半年,这男人居然还想续娶,压根视礼法道义于无物。而且她敢肯定,齐磊这世的妻子之所以死得早,肯定是被齐家那些人还有齐磊给生生气死的。

“你…你血口喷人。母亲…你可要为儿媳做主啊。一个外男随随便便欺到咱们国公府的头上,他污蔑儿媳妇不要紧。此事一旦传来,毁的是我们国公府的名声,府里的姑娘们以后要如何做人,你可不能不管啊!”

她知道,嫡母巴不看大房的笑话,她就不信,事关那个贱种的名声,嫡母真能放着不管。如果真是那样,她就豁出去。

明语在帘子后面差点为她喝彩,到底是重活一世的人,这心理素质还真是常人难及。

卢氏不接她的话,只用淡淡的眼神扫楚夜舟一眼,“老大,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,你心里明明白白,你说此事要如何解决?”

楚夜舟此时已被头上的绿草给压得抬不起头,身为男人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脸面。鬼附身之说,他是不太相信的。

“齐公子敢发誓真的和我夫人没关系吗?”

君涴涴闻言,心一痛,下腹也跟着痛起来。她捂着肚子,微弯着身体,不敢置信地看着夫妻十几载的男人。

齐磊看着她,拼命摇头。

“楚大公子莫要看不起齐某,齐某虽浑了些,却是要脸的人。女人嘛,我后院里多的是,要是腻了我会去楼里找找新鲜货色,万不敢碰别人的东西。再说尊夫人年老色衰一脸腊黄,齐某再是不挑嘴,也不会打她的主意。”

君涴涴浑身冰凉,年老色衰脸色腊黄这几个字再次勾起她不好的回忆。她记得,那时候她也是怀着孩子,这个男人问她要银子去花楼,她不给。

当时他就是这么说的,说她人老珠黄像个虔婆,他碰她都觉得恶心。她身为他的妻子不能满足自己的丈夫,就应该拿钱让自己的丈夫去外面消遣解决。那一刻,她的心都在流血,血流干也就死。心死过后,那个孩子也没保住。

“你说什么?我年老色衰一脸腊黄。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,躺在床上像一只死猪,全是白花花的肥肉,让人看了就恶心!”

她拼着力气吼出这一句,所有人都惊呆了。卢氏惊得连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,帘子后面的明语不由自主站起来。

楚夜舟和齐磊都僵成化石,两人又惊又怕。

齐磊的声音都在抖,“杜…杜娘…”

杜娘是他去世半年的妻子。

杜娘两个字,把君涴涴从狂乱中叫醒,她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。她捂着肚子,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好几步,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。

“我…我不是…”

“你还说你不是…除了你没人这样骂我。怪不得你对别人说什么给我生儿育女什么,原来都是真的…你…你不是死了吗?你…你不为什么不去投胎啊?干嘛附在别人的身上,你…你不要吓我啊…我…我是不会再让你进门的…”

齐磊吓得不轻,想往外面跑,腿一软跌倒在地。

生儿育女几个字,把楚夜舟刺激着差点暴起,他恐惧的同时更是愤怒。他一把揪起跌在地上的齐磊,那眼神像杀人一般。

齐磊怂得要死,嗓音带着哭腔,声音发飘,“这话可不是我说的…是大夫人自己说的。我可什么都没做…大公子饶命啊,你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关我的事…”

楚夜舟目眦尽裂,一拳挥了过去。

君涴涴眼前一黑,她感觉自己彻底完了。齐磊这个王八蛋,为什么不放过她?她明明一直避着他,他为什么要出现?

夫妻啊!

什么是夫妻?

像他们一样两相看厌,临死之前誓不愿再有来生的夫妻,为什么还要纠缠在一起?他凭什么看不上她,凭什么现在还看不上她?

去死!统统去死!

她浑身脱力,感觉所有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一样,有什么东西流出来。卢氏眼尖,瞧见她裙摆下的血,赶紧派人去请大夫。

一阵兵荒马乱之后,卢氏和齐磊密谈过后,再派人把他送回伯府。至于君涴涴的孩子,自然是保不住了。不用别人开口,楚夜舟跪在卢氏的面前请求把君涴涴送走。

“大哥儿,你可想好了,她可是你的嫡妻。”

楚夜舟摇头,“母亲,方才你也听见了,她和别人都有了首尾…这样的女人,儿子是万不会让她再留在身边。要不是看在柔姐儿姐弟的份上,儿子早就将她休了,省得她再丢人现眼。”

如果不是亲耳听到,卢氏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。无论是真的和齐磊有首尾,还是鬼怪附身之说,君氏这样的情形确实不宜再留下来。

“你若是想好,便送走吧。咱们府上在东山佛相寺有个庄子,你把她送到那里去,一来可以让她调养身体,二来有佛光照着,想来那些邪祟也不会再作怪。”

楚夜舟谢过,连夜把君涴涴给送走。君涴涴小产过后人还昏迷着,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如此绝情。等她醒来时,人已不在京中,一切已晚。

卢氏和明语说起此事来,唏嘘不已。她软硬兼施和齐磊谈过,要是齐磊敢在外面乱说一句,她愿意奉陪到底,并且会尽力成全他和君涴涴。

齐磊知道自己的事情,自己和楚大夫人之间清清白白。所以他认定是对方是被自己死去的妻子附身,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不喜,又怎么可能接受一个被妻子附体的女人,吓得再三保证绝不外传一个字,并且赌咒发誓。

别人不知道君涴涴为什么会那样,明语是最清楚不过的。不过无论是被邪祟附体还是重生,在世人眼中恐怕都是闻之色变的忌讳。

君涴涴这一走,怕是再无回来的可能。

自楚夜行护送锦城公主离京后,京中关于锦城公主想嫁进国公府的传言越传越烈。听说有的赌庄竟然开设赌局,赌锦城公主能不能得偿所愿。

明语听说还有赌局后,兴致勃勃地翻出自己的私房钱,让金秋去下了注,买的是事成。

金秋揣着近两千两的银票,不敢引起别人的注意。自家姑娘说了,要不是怕引起轰动,她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银子都压出去。

饶是如此,金秋还是觉得一出国公府就被人盯上了。她心里毛毛的,不时朝后面看着,想到自己的身手,倒不怕有人打劫。甚至她还有些跃跃欲试,想活动一下手脚。

只是那跟踪的人也奇怪,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,就是不上前。她索性不管,办完事情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国公府。

盯着她的人是侯府的人,那人把消息传给季元欻身边的燕执,燕执再把事情禀报给自家侯爷。季元欻正在书房,听完后若有所思。

“你说那丫头是大姑娘身边的?”

“是,不会看错的,正是大姑娘身边的金秋姑娘。侯爷,大姑娘买锦城公主能成,想必是十分看好国公爷和公主的事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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