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节(1 / 2)

陌上山 山栀up 3475 字 17天前

陆文茵望向那妇人,道:“这是什么?”

那妇人和那蹲着的五、六人慌张起来,都望着陆文茵。

张宝庆剑指着那妇人,冷冷地说道:“将孩子抱下来。”

那妇人浑身发抖地将“哇哇”乱叫的孩子从炕上抱了下来,抱在怀中。

范吉先一把掀开炕上的褥子,一道暗格出现在眼前。他打开暗格,跳了进去,陆文茵等人也跟了进去。

里面是一间密室,密室里面还有隔间,隔间的门大开着,那隔间墙上还有一个洞。

范吉先端详了那洞口半天,道:“小少爷在这里待过,这洞口的痕迹,便是小少爷身上的那把小刀弄得。”

大家在这密室寻了半响,只寻见一个箱子,箱子里面全是银子。范吉先叫人将箱子抬了出去。

张宝庆早叫了衙役将这几人收了关押,又派人在这房屋各处仔细查找一番。

陆文茵寻了一日,没有任何线索,有些失望,觉得累极了,整整一天,水米未进,还是没有沈陌的下落。她牵着马,缓缓地在夜间无人的道上走着,夜晚的灯火已经亮了,时不时从街道两旁的人家屋里传出笑声或者小孩的哭声。

她听了一路,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,迎着寒风,泪水流过的地方更是刺痛了她,是啊,沈陌就挺爱笑的,自己最近也爱笑了起来,沈陌一定会没事的,自己哭什么呢?

陆文茵觉得自己怎么这般多愁善感起来,以前的自己总是说做就做,虽说有些莽撞,但也不失果敢勇断,现在泪水总是毫无征兆地流下来。她想到这里,擦干泪水,这时已是到了府中,她将马交给护院。

这时,江瑜小跑着出门,喘道:“陆姑娘,何夫人回来了。她回来了。”

陆文茵听了,“莫不是她有沈陌的消息”,忙进了门,到了大厅。众人都已经坐定听着何夫人说话。

何夫人继续说道:“我也不知道沈公子的下落,但是卓氏坊要占何家堡,那里易守难攻,一旦被他们占据,卓氏坊怕是要祸害一方。将军镇守一方,肯不能让这盗匪横行凉州。那卓氏既然那沈公子作为人质,必然要押在安全的地方,沈公子也在何家堡也说不定。”

陆文茵听见,道了声:“我先行一步”,便转身离去,来到马厩,拍了拍刚刚骑过的马儿,“今天累坏了吧,你好好休息,我回来再带你出去。”

说完,她挑了两匹马,踏着星月夜色,一路而去。

何夫人熟悉何家堡地形,同他们一同前往。于是范、张二人同何夫人也飞速赶上陆文茵。

陆文茵毕竟自昨日以来,便废寝忘食,走了几里路,便开始迷糊起来。到了一处弯道,她一头栽了下来,还好旁边是虚土,她拍了拍身上的土,忍了疼痛和疲倦继续赶路,但是速度也满了下来,后面的何夫人和范张二人便赶上了她。四人一路照应,马不停蹄。

天刚蒙蒙亮,四人已是到了何家堡峡谷的山下。

何夫人忙联络马山镇白圭堂散落的弟兄,道:“我堂正值危难,卓氏坊攻占何家堡,堂中震惊,立信堂、立义堂弟子见堡内烟雾火光为号,自山门入,我在堡内接应。大战在即,全堂兄弟无论地位高低,年龄大小,皆有守护白圭堂的决心。若是彷徨不定,妄想苟安,定会陷入不义之地,堂规定不饶恕。我堂兄弟大家众志成城,定共歼大敌。”

立信堂、立义堂二分堂堂主执下属礼,躬身道:“属下领命,定不负夫人所托。”白圭堂弟兄领命而去。

沈陌等人舍了马,跟着何夫人在这峡谷中攀爬起来。不一会儿到了一处山木丛生处,尽是荆棘灌木枯枝,没有了道路,更是没有半点人迹。

众人随着何夫人指的地方,挥舞长剑,将杂木枯枝砍尽,踏出一条路来,走了片刻到了岩壁旁的大石处。范吉先和张宝庆齐力将岩壁处的一块大石搬挪开,一个半人高低的洞口显现出来。

何夫人点燃准备好的火把,率先进了洞,其他人都相继点火跟上。洞内比起山外还暖和一些,众人一路被冻得哆嗦的身子渐渐缓了过来。一路走着地上的脚步声,伴着水滴声滴滴哒哒地落下声,空荡回旋在这山洞之中。

终于到了一处低矮的室内,那顶上是一块铜板,何夫人指着那铜板道:“这便是去何家堡的暗道入口。”

张宝庆用尽全力也未能将铜板移开,便朝着范吉先看了一眼。

范吉先和他一边推,一边说:“你不是说你力大如牛吗?怎么,还是缺不了我吧!这时候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!”

张宝庆只是用力去推,毫不理会他,也是司常见惯的样子。

那铜板一寸一寸地开了缝,范、张二人翻身上去后,将何夫人和陆文茵拉了出来。

接着四人合议,分工协作。范吉先和陆文茵去找沈陌,张宝庆和何夫人去放火给白圭堂弟兄信号,抢回何家堡。

何夫人给范吉先和陆文茵详细地说了何家堡房屋构造,平日里大牢、隐蔽房间的所在,他二人记下便匆匆先去了。

因何家堡内大多是土夯而起,只是南边角亭是全木结构。于是二人先找了油和柴木,又下到地下,顺着地下通道到了角亭。

那角亭在何家堡属于最高地,俯瞰下去,可以看见下山全景,平日里便有护院看守。张宝庆悄悄摸上去,几拳过去,将守在亭上的看护放倒。他接过何夫人递过的柴木点燃,将油泼向火光处和亭间四柱。顷刻间亭见火光四起,红彤彤的火焰上浓烟滚滚,在无风的天空不断翻滚升腾,才逐渐散开,山间河水也铺就了一层光晕。

第二十章 神兵天降

卓氏坊名气虽没白圭堂那般如雷贯耳,但近年来暗地里迅速壮大。卓氏坊大多都是青年人居于要职,人数众多,发展势头蒸蒸日上;而白圭堂的薛何二人的后代,要么已亡,要么还不能接起堂中事务,近些年逐渐颓败下来。薛何二人早将总堂迁走,何彰德带领堂中精锐进京,算是放弃经营已久的凉州了,仅留下立信、立义两个道口守着何家堡老宅。总堂迁出后,两个道口日子越发艰难,卓氏坊众人或以钱□□之,或暗中打杀主要力量,大有被赶尽杀绝的趋势。所以在何彰德走后这两道口便很快失了何家堡这个要塞。

当角亭烟火一起,白圭堂的人数自然远远逊色于卓氏坊,他们也没有有利地形可供攻防,这些揣着旧日情怀的留守弟兄们一起攻入,将近日来被强压的恐慌转化为强攻,但卓氏坊人多力量大,他们无功而返,人反而是损失了一波又一波。

何夫人和张宝庆二人看情势危机,眼看新一轮攻战又要发起,二人利用熟悉地下通道,犹如探头的老鼠般,神出鬼没,最后登上大门城墙。

张宝庆一跃身,将卓氏坊的旗帜踢断,掉下了堡壁。张宝庆如鬼魅般的身影四处闪现,东击西打,在何夫人变化多端的万象剑的配合帮衬下,最终打开了壁堡大门。白圭堂顿时士气大起,厮战起来,一时间十几人已是登上城墙。

陆文茵和范吉先拿着何家堡地道图形和建构图,范吉迎战开道,陆文茵逐一探查牢房,私室、密室。所幸今日大部分卓氏坊的人都在外对战,二人一路杀了过去,很快过了私室、密室,最后寻到了何家堡地牢。

范吉先贴着石壁一角,小心翼翼地伸出半个头张望,这一看范吉先心中大惑,“难道有人捷足先登”,甬道中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,不见一个活人。范吉先飞身跃去,翻开伤口一看,都是一刀毙命干净利落,非一般的高手所为。

二人轻轻避开尸首,脚尖点在地上缓慢进行,二人前后到了大牢门口,门开着。范吉先用刀点开厚重的大门,“腾”的一声,那门撞在墙上,牢房内没有动静。二人一点头,持剑一左一右刺去,只听得铁剑相交“噌噌”两声。

范吉先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主人—雍国公府世子沈淮;另一边沈陌、何万象。沈陌见是陆文茵忙将她揽在一侧,低声说起话来。

原来在何万象进京后不久,岳有枝听闻白圭堂失了齐国公元幡这个靠山,便商议另投门楣雍国公府。岳有枝一向隐居于世,这薛、何二人与公府联系,她便借喜好清净为由入山。不想孙庆云此前一直盯着何家堡,她还没到山中故居,便被孙庆云捉了去,还以此“故友”挟沈淮。沈淮收到消息后,忙和何万象商议。二人没有惊动任何人,只是和府里的人说是处理城外庄子上的事情,便悄悄潜入凉州,到了马山,通过地道进入何家堡内院。

沈陌忙叫道:“范大哥,岳神医在西边那边。”

这时,院外白圭堂百余人已冲破山门,攻入院内,一众人正杀得红眼,一看周围形势,堪堪停了下来。这百余人在这何家堡的院中便如同靶心,各个弓箭手已在三面堡壁上蓄势以待。薛水平一声怒吼,拿出破釜沉舟的决心,一时间众人雄心四起,打的周边卓氏坊暂时还近不了身。

孙庆云身先士卒,一直在前厮杀,将他靶又缩小了一圈,仅余下七八十人围作一团,拼死一战。他脚下踩着鲜血和断裂的肢体走向薛水平,恶意地笑道:“何夫人,哦不,怕是你非常憎恶的这个称呼吧!薛水平,你那丈夫为了权势,为了钱财将你们白圭堂一众弟兄抛下,留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,哈哈,你那三个兄长的死怕是和他也脱不了干系吧!”